有了一豆二豆,太太开始限制我打喷嚏。我这人,做人做事都挺窝囊。我比较肯定自己的几个长项中,“打喷嚏”是其中之一——我把它看成我为所欲为的自由体操——可是……尤其是在佐思佑想睡熟之后,那限制更是理直气壮。
太太的理由很简单,说,你的“喷嚏分贝”严重超标……对,她将我的这种超标喷嚏——那时一豆二豆很小,整天像刚出生的小猫,除了睡,还是睡。有几次,我的“雷霆之嚏”刚诞生,数秒之间,便将一豆二豆同时“喷”得号啕大哭……
为体恤下情,太太建议我每当“自由体操”意念忍无可忍,须立即用棉被、薄毯之类将面部裹严,并迅速屏气收腹,分散意念,以使喷嚏所引发的头腔共呜、腹腔共振降到最低……
在这“生路”试验了几次并均告奏效之后,太太得意得很。她说,这足见她“关于异常喷嚏的CI设计”足智多谋——因为只有当我不得不在棉被里实施自己的“喷嚏民主”时,一豆二豆才可能有他们肆无忌惮的“熟睡自由”,我们一家一夜的“社会治安”才不会泡汤……
是,这是我们四口之家经常上演的“温柔暴力”。可豆娘不这么说——她管此番情形叫“微型环保”。
……“挪用”或“篡改”新潮、时髦的概念,会让庸常的日子也拥有一层时尚的光环。而这其实是现代传媒最常采用的伎俩之一——它们通常只是将这样的伎俩稍稍放大一点而已。